今年9月我们将迎来辽宁大学建校70周年,在这令人高兴的日子即将到来之际,我的心情无比激动和兴奋。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一晃,我已经在辽宁大学度过了42个春秋,辽宁大学不仅是我的母校,也是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工作自今的地方。这里有我太多的记忆。可以说,没有辽宁大学各届、各级领导、各位俄语前辈老师们对我的培养和教育,就没有我的成长和进步,就没有我所取得的一切成绩。说句真心话:“我爱我的母校、爱我的外国语学院、爱我所在的俄语教研室,我爱辽宁大学的一草一木,是它们伴随我学习、工作。我更爱那些教过我的俄语老师们,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教会了我俄语,还因为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教会了我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对国家、对民族、对辽宁大学、对俄语专业、对学习俄语的学生们有用的人。他们是辽宁大学校训“明德精学,笃行致强。”的继承者、实践者和传承者。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1975年8月的一个上午,我在父亲和哥哥的陪伴下,走出了沈阳火车站的出站口,一出门就看见了一面十分醒目的红色条幅,上面写:“辽宁大学迎接新生报到处”,当我把入学通知书交到工作人员手里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感到了一种到“家”的温暖,学校接站人员的热情接待和校友们的问长问短,当他们一拥而上,把我的行李从父亲和哥哥的手中接过,迅速搬到了卡车上的那一刻,我顿时完全打消了对他们的陌生感, 并拉近了和他们的距离,一种情不自禁的骄傲和自豪感油然而生,我开始感到:“我已经是辽宁大学的一员啦!”那种激动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当迎新的校车开到学校大门口时,映入我眼联的是四个醒目的大字--“辽宁大学”的校牌,十分耀眼,原来是朱德委员长的题词,我真是高兴极了,激动极了。朱德这个名字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和毛主席一样在我儿时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记得小学的课本里还有一篇课文题目叫“朱德的扁担”呢。我心想:“我能在这样的学校学习可真是太幸运了。当然,父亲和哥哥也很替我高兴,他们临走时一再叮嘱我要遵守学校的纪律,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我点头答应着把他们送出了学校门口。
入学后,我被分到了外语系俄语专业,开始从零起点学习俄语。我接触的第一位俄语老师是李文佩老师,看上去年龄在40左右岁的样子,人长得很漂亮,有点象中国三十年代著名电影演员秦怡。李老师除了给我们上俄语精读课以外,还担任我们的班主任老师,而我被选为俄语75级党小组组长,所以,平时接触得较多。李老师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她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无论在平时学习时间,还是课外业余时间,她都对每个同学非常关心,班里的同学无论有什么困难都会主动找她解决,她在教学中认真授课、认真辅导、认真批改作业,无论哪个同学学习有问题,她都会一直给辅导,直到学会了为止。在生活上,对同学关心无微不至,不论班上哪个同学病了,她都会从家里做好热面汤送到同学宿舍的床前,她对同学们所做的一点一滴,我至今都难以忘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入学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我们就学会了俄语的33个字母,学会了俄语语音,还学会了不少俄语单词、词组和句子。很快,我们就迎来了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我还记得俄语精读课考试共有5道大题,其中有一道题是用俄语写作文,占20分,作文的题目是:“我的辽宁大学”,这个题目当时对我来说还真不容易,那时我们考试之前老师不给留复习题,所以,这道题我写对了当时辽宁大学仅有的9个系的名称:中文系、哲学系、历史系、经济系、物理系、化学系、生物系、数学系和外语系。只对外语系做了较详细的阐述,对其他的系的情况写得较少,不具体,也不系统,原因有两个:一是不大知道,二是不会用俄语表达。所以,最后总分才得83分。比起我上小学和中学时,是从未得过的低分,当时很是沮丧。当李老师把卷子发给我时,看到了这样的分数,一下子,眼泪就掉了下来,李老师看到后,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问我说:“你怎么啦?是因为没有考好,难过了?我点了点头。她拿过成绩单,指着上面的成绩安慰我说:“你考得不错,在班里还算是高分呢!”啊!?听到李老师的话,我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朝老师手里那张成绩单望去,迅速搜寻我的名字,并与其他同学的成绩比对,结果,我看见那张成绩单上有1个90分的,3个80分以上的,9个70分以上的,6个60分以上,还有1个50多分的。看到这些,并没有让我高兴起来。我大着胆子,小声问了李老师一句:“83分有点少,我都是哪里错了?”李老师看着我十分认真、还有些不大服气的样子,给我展开了卷子,指着上面划出的红杠杠对我说:“你的作文写得不太好,只得了9分。另外,写错一个标点符号扣0,5分,写错一个句子扣2分,写错一个字母扣0,5分,写错一个单词重音扣0,5分,你算一算所得的分数对不?”虽然李老师给解释得很耐心,可我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
从此,我下决心更加努力刻苦地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1978年7月我以优秀的成绩毕业,并留校工作。每当给学生俄语考试,我都学习我的俄语老师们的方法,将分值计算到每个字母、每个标点符号和每个重音,以达到对学生的公平合理。1993年9月1日我被派往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大学国际系担任辽宁大学和该校合作办学的汉语教师,并攻读俄语语言文学博士学位。在此期间,我拥有双重身份:学生和教师,被人考和考别人是我必须的经历。所以,考试“分数”又成了我所要面对的问题,作为学生,我想取得高分,作为教师,我想严格要求学生,尽量控制高分。可俄罗斯的现实都没有使我如愿。因为俄罗斯考试没有100制,只有5、4、3、2分的等级制。我还记得,当我愧疚地告诉我的导师В.В. Моковкин说,现代俄语专业国家考试课得了4分,而不是5分时,他听了后,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高兴地说:很好!你是外国人,外国人在俄罗斯学习几乎没有考试得5分的。我听了后,有点不解和诧异,随口就问道:“为什么?”我听到的回答是:“不可能!”。我导师说得没错,当我作为考官,在主持完第一次汉语基础课国家考试后,发现的确没有一个俄罗斯学生得5分的,最高分是4分。因为俄罗斯的考试制度是口试,按国家教学大纲要求出题,考试委员会由至少1名副教授职称以上的3人组成,每科都要做出几百张不同的考条,学生通过抽签的形式答题,当场给分。考试工作结束后,有个叫АннаВладимировнаДмитриева的学生找到我说:“郑老师,我已经给系主任写了申请书,我不想要4分,我想在下学期开学前重新考试,麻烦您再为我组织一次考试,想考5分。”我说:“考试已经结束了,成绩单我已经交上去了,分数不能再改了。”可她却回答我说:“这是俄罗斯教育制度的规定,学生有权利申请重考啊!”尽管她二次考试没有如愿,可她努力进取的精神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2001年11月我在俄罗斯普希金俄语大学获得俄语语言文学博士学位。回国后,我在辽大外国语学院俄语专业任教。至今,我还喜欢俄罗斯人的教学模式:“教师与学生互动为主,教材为辅”。只有一点始终令我纠结,由于考前留复习题的约定成俗,学生的考试分数很难拉开明显档次,且90分以上的接近一半,就这样“分数”不断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姓名: 郑英魁
年级:1975级
专业:俄语(本科)